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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6章 共處一室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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剩下三個人聽了,都紛紛打量起來,片刻之後,都拍手稱像!

“莫不是真是將軍夫人?”其中有一人興奮道,將軍的懸賞金可是真不少,若真是將軍夫人,他們拿了那懸賞金豈不是一輩子不愁吃穿?

這回白枳是真慌了,她想不通她都捂得這麽嚴實了,都能給人認出來!這……

這邊的響動吸引了客棧裏的大部分人,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白枳的身上。白枳慌忙將頭垂了下來,但是又覺得此番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,就在她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,藍辭忽地起身道,“不好意思,舍妹腦子不好使,叨擾到各位兄臺吃飯,實乃抱歉。”說著便將她的頭按了下來,做賠禮的摸樣。

腦袋上的手像有千鈞重一般,她十分懷疑藍辭這番是故意整她的。

被人說成腦子不好使,白枳的內心雖十分抗拒,但此刻也只有藍辭這個偽兄長能救救她了。

“傻子?看著挺機靈的。”其中一人狐疑道。

藍辭道,“只是看似和尋常人差不多,實則一眼難盡。”藍辭一邊嘆息作惋惜狀,一邊悄悄在白枳的腰上用力擰了一下。

“啊!”一聲慘叫脫口而出,白枳怒瞪著藍辭,正想罵娘,卻被藍辭眼色給止了聲。

藍辭對那幾個人道,“各位瞧瞧,舍妹總是這般大呼小叫,這哪是機靈,明擺著是傻。”

那幾個人明顯被白枳這突如其來的慘叫嚇呆了,其中有一個人回過神來,道,“看來是真傻……”

藍辭抱歉道,“不好意思各位,舍妹這般實在叨擾諸位兄臺吃飯,我這就將她帶走。”說完便扯著白枳出了客棧。

二人出了客棧之後,白枳總算松了口氣,她甩開藍辭拉著她的手,沒好氣道,“你就不能找個好的理由?”偏偏說她腦子不靈光,她現在終於理解當初在“一點盅”外頭,她跟那個賣盒子的小販說月影是傻子時,月影的心情了。

藍辭咪了瞇眸子,道“我本以為你不過是將軍府的下人,沒想到竟然是將軍夫人,看來你真不簡單。”

白枳聞出了藍辭話語中的陰陽怪氣,皺眉道,“你什麽意思?”

“沒什麽意思。”藍辭忽地聲音就沈了,連眼神都冷了幾分。

白枳不懂他為何突然變臉,難道就是因為藍辭聽了傳言,他在傳言中成了人販子和所謂的情郎,所以生氣了?可是人販子這形容哪裏冤枉了他,明明就是他將她劫走的。那麽惹怒他的只有“情郎”這個形容了?

白枳道,“那些都是傳言,你不必……”

“當真”二字還沒有說出口,就被藍辭打斷了,他冷笑道,“你是將軍夫人,我可不想同你有什麽瓜葛。秦將軍的手段也是人盡皆知的,夫人若是為了在下的小命著想,你我二人還是分開為好。”

“你……”白枳氣得說不出話來,她氣的是她沒想到藍辭僅僅是因為聽了傳聞就翻臉不認人,她本以為這段時日的相處,他門們好歹也稱得上是朋友了。然氣歸氣,藍辭說的卻是也在理,若是秦戈知道是藍辭把她劫走的,以秦戈的脾性,藍辭的下場應該十分淒慘。

白枳深吸一口氣道,“行,那就在這分道揚鑣吧”

她完全不想看藍辭的表情,直接轉頭便走了。她是氣的不輕,藍辭都冷嘲熱諷到這份上了,她也不想做什麽解釋。

但是她沒有註意到的是背後的藍辭眼中的冷淡卻已經不再。

他神色覆雜地看著她的背影,嘆了口氣。

“可千萬別怪我。”

他也是迫不得已。

……

……

和藍辭分開之後,白枳漫無目地走了一段時間,等到氣消的差不多的時候,她也冷靜得差不多了。

腦子裏回想著藍辭之前莫名其妙的樣子,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,但是又說不出具體是什麽地方。

但是現在二人已經分開了,她再想確認什麽也無從得知。

她現在只能盼著早點回燕山,這些勞什子的事情,什麽秦戈,藍辭,於冉等到都快快遠離她才是最好的。

白枳將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排除在腦外之後,便四處打聽去買了一匹馬來,她顛了顛還算厚實的錢袋子,辛虧出將軍府之前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將錢袋子給拿出來了,不然現在真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
她將錢袋子放進乾坤袋裏,一個翻身跨在馬上,右手的傷還有在隱隱作痛,她只能用左手握著韁繩,有些別扭,馬行的也不是很快,但是好在比走的是要快些。

此地人不是很多,所以馬匹行的道路倒還算空曠。她也無需害怕撞著什麽人。

之前她問過賣馬的師傅,只要從甘餘一路向北行,便能進入玥國。

按照她這速度,半個來月應該差不多就到了,再說她身上的銀兩還算充足,半個月的房錢她還是付得起的,現在最怕的就是別真像藍辭說的半路上遇到什麽土匪莽夫,她這麽弱雞,遇到了可就載定了!

白枳本以為她只要不遇到什麽土匪莽夫,這一路定能順利到達燕山,但是令她沒想到的是,她騎著馬還沒到兩個時辰就遇上了麻煩了。

在前方不遠處,出現了一道城門,城門前有些官兵在把守,凡是經過城門的人都要被例行檢查一番。

白枳趕忙將馬挺了下來,她看到官兵的手中似乎有什麽畫像在比對,白枳心中一驚,難道是她的畫像?秦戈還正是花了不少精力去找她。

她現在雖然圍著頭巾,但是官兵檢查的時候定會叫她將頭巾取下來,到時候一對比,肯定會被通報上去……

這可如何是好?

白枳懊惱地罵了一聲娘,如果她現在有充足的靈力就好了,隨意幻個模樣他們又認不出。

可是現在她哪有靈力去幻化……

白枳只好調轉了馬匹,去四周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,如此這般又耗費了兩個時辰,天都暗下來了,但是卻沒有找到別的路可走。

更可怕的是她還在路上看到了不少巡邏的官兵,手裏拿著畫像在比對。

她圍著這圍巾實在不是長久之計,若是讓什麽人生了疑心,舉報了去,那可就完了。

白枳嘆了開口氣,若她會易容術就好了,想到易容術她的腦海中突然飄過藍辭的人皮面具。

白枳眼睛一亮,有了!

……

……

“住店!”

一個把臉圍成粽子的女子將一碎銀子置在了掌櫃的的臺子上。她手中還拎著一個鼓鼓的包裹,看起來像是裝了不少東西。

掌櫃的先是將銀子給收了,接著才開始打量起來人,笑道,“客官,近期上頭有吩咐,但凡住店的一律都要接受檢查,您看您這頭巾能不能……”

白枳在心裏罵了一句,我靠!

連住店都要接受檢查,秦戈這是要把她往死裏逼啊!

但是她才剛剛從外面買了“易容”的裝備,現在還沒用呢,若是現在給這掌櫃的給檢查了,那不就原形畢露了?

白枳故作虛弱,輕咳了兩聲,壓著聲音道,“我最近得了癆疾,總是止不住的咳嗽……”說著她又大咳了兩聲,若是沒有面巾的阻擋,她的唾沫估計會噴掌櫃的一臉。

她掃了一眼掌櫃的略顯嫌棄的眼神,繼續道,“你要不怕傳染,我摘了面巾也可。”說著她便伸手要去將面巾摘下。

“等等,等等!”掌櫃的趕忙阻止,他嘆了口氣,反正這幾日住店的“可疑人”他也見了不少,也沒一個跟那畫像上長的一般模樣。懸賞金他是不指望拿了,但他手裏這碎銀子還是想拿的,於是道,“罷了罷了,你進去吧,二樓最裏面一間客房是空著的,不過,你這身傳染病,我冒的風險可是極大的。萬一不小心傳染給其他人……”

沒等他說完,白枳又拍了兩碎銀子在臺子上。掌櫃的眼前一亮,趕忙將銀子收好,馬上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,“客官~裏邊請~”

那音調拉得是一個長啊,白枳忍不住起雞皮疙瘩,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,是亙古不變的原理!

白枳進了客房之後,便將頭巾一股腦扯下來。

“呼!”她總算是透了一口氣!

她休息了一會之後,便將包裹裏的裝備拿了出來,“眉石,胭脂,還有聽聞能增加男子氣概的假胡子!完美!”

等她“易容”完了保證連玄銘都認不得她!

她將東西搬到梳妝臺前就開始倒騰起來,她先瞇著眼睛用眉筆將自己的眉毛描成兩坨濃眉,再將兩片假胡子往鼻子下方一貼,八字胡便出來了。她皺了皺那像秦戈的副將一般厚實的眉毛,嘴巴也跟著動了動,那兩撇胡子也跟著動了起來,看著十分滑稽。白枳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,“我這樣子看起來比秦戈還要男人,他們自然是認不出來。”

不是,她怎麽又想起秦戈了,腦海中秦戈幹凈的臉閃過,白枳趕忙搖了搖腦袋,要將此人甩出去,“明日就這副樣子出城門!”

“哐哐——!”

兩聲窗戶碎裂的聲音忽地想起,白枳心驚,循聲望去。

只見一道黑影從窗戶裏極快地竄了進來,她還沒來得及呼出聲,便被一只手帶了進了懷裏。

那人將她的腰肢整個圈了起來,她的後背抵著那個人的胸膛,這樣的姿勢她根本沒辦法看清此人的臉!

她開始慌了,莫不是真被藍辭那烏鴉嘴說中了?她還在會燕山的路上就被土匪莽夫給盯上了?

白枳迫使自己鎮定下來,冷靜道,“敢問這位大俠劫財還是劫色?”

然而她除了耳畔聽到身後之人不平穩的呼吸聲,沒有收到半點回覆。隱約中她似乎感覺到那人放在她腰上的手在抖……

她硬著頭皮繼續道,“大俠,在下沒財也沒色,不如你發發善心放過我吧,俗話說的好,放下屠刀立地成佛!你今日行一善,將來便會收到好報,你……”

她正費盡心思說的起勁,但卻沒想到身後之人卻出了聲,他的嗓子有些啞也有些沈,像是帶著無盡的疲憊。但卻足以擊潰她內心最後一道防線。

他說,“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。”

白枳的身子猛地一震。

她就這麽怔在了這個人懷裏。

是了,這是秦戈的聲音。還有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清香,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。

明明秦戈找到她她該傷心難過才是,但是為什麽她此刻的內心卻有些喜悅。

白枳怔了半晌才喃喃道,“秦戈,你怎麽會……”她不明白秦戈是怎麽找到她的。這邊是周昌的邊境,明明離將軍府那麽遠……

而此刻她的大腦更是一片空白,已無暇去思考這些。

她一面想回過身去看秦戈的表情,一面又心虛地不敢回身,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這麽多天未回去這件事。

關於藍辭是妖怪的這個部分肯定是提不得,那就只能提於冉這一段。

就在她糾結該如何解釋的時候,她的身子卻被人掰了過來,一雙絕美的眸子就這麽猝不及防地向她撞了過來,那雙漆黑的眼眸本是應該不帶任何情緒,但此刻裏面卻帶著一層薄怒。他的眼眶微微發黑,讓她想起她病著那段時日他疲憊的模樣。刀削般的臉此刻看起來要比之前清瘦了些。

白枳的心微扯了一下,心中蔓延著連她也說不明白的情緒。她忍不住伸手撫上秦戈消瘦的臉頰,道,“將軍,你是不是又沒有好好睡覺?”

秦戈的眸子閃了閃,眼中的怒氣也褪去了幾分,他垂了眼瞼,但卻沒有說話。

白枳見秦戈不說話,這才意識到自己竟不自覺擡手摸上了他的臉!

“我我我……對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!”估摸著是自己恬不知恥的行為讓秦戈生氣了,白枳趕忙將手收了回來,結結巴巴說了一大串,最後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。

秦戈見她將手收回,反而蹙了眉,看起來像是更不高興了,握著她肩膀了手也加重了些力道。

偏偏著力點就在她肩膀的傷口處,白枳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

她覺得她的手要廢了,問世間何人能承受秦戈這一掐?

何況還是她這傷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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